枭是皇帝身边的暗卫,身法诡异,神出鬼没,武功奇高,从来冷着一张脸,且不说少有人见过他,即便是陌生人见了,也会对那张冰块脸敬而远之。

    全天下只有一个人会叫他“小小”。

    那个人在十年前死在匈奴可汗的刀下,尸骨无存。

    可是转过身来的那个青年,他眉眼弯弯,目光中的风流笑意没有谁能模仿得来。

    即便是隔着大半张脸的面具,枭也能认出来。

    万年冰封脸的暗卫身形一晃,差点一个趔趄站不稳。

    他喉头动了动,半天才不知从何处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侯爷?”

    司徒无忧笑笑:“你的匿气之术修的愈发好了,我都差点没察觉到。”

    手中软剑咣当落地,枭情难自禁,扑通跪了下来,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侯爷,真的是您?您您没死?”

    司徒无忧笑中带着苦涩:“死了,又活了。”

    枭没明白什么叫做死了又活了,也无暇去想人死了怎么还能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青年身形消瘦,却充满力量,长长的黑发高高束起,在寒风中荡出优雅的弧度,艳丽的唇带着浅浅的笑,那是鲜活的一条生命,是他熟悉的,朝夕相伴的旧主。

    枭眼中含泪,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愧疚到:“对不起,小侯爷,那时是属下没有护好你,属下该死,该死啊”

    接下来竟是男人压抑的哽咽声。

    司徒无忧轻叹,弯身扶起哭到浑身颤抖的枭,说:“我那时一心求死,谁也救不了我,你不必自责。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枭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一切都好,就是很想您,陛下也是,他日日夜夜”

    感觉到扶住自己的手微微一紧,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小侯爷当年便是因为和陛下的情伤才动了寻死的念头,自己还真是哪里戳心戳哪里。看着司徒无忧的脸结上一层寒霜,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说:“属下失言了,哦对了,小侯爷怎么会夜闯国师府?这些年您去了哪里?您又为何戴着面具?”

    司徒无忧笑笑,这位暗卫大人学会转移话题了,不是以前那块木头了,也算是了不起的进步。

    “你不必介怀,我这次既然能来京城,就没有避着他的意思,其实反而有些事要和他谈谈。”

    枭眼睛一亮:“您肯见陛下?那陛下肯定高兴坏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