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想去吗?”方矩问。

    被子紧了紧,那是林闲闲从里面又加重了力气,雪白蓬松的被子被他拽出纵横交错的纹路,而他却始终没有和方矩说一句话。

    方矩坐在床边想了一会。

    片刻之后,他突然站起来,抬高声调道:“太好了!那我现在就去把机票和酒店取消!”

    “唔?”

    方矩感觉到被子里的人身体僵了一瞬。

    紧接着,方矩欢快地将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自己坐在软乎乎的地毯上,一边把衣服取出来,一边自说自话:“刚好你二爸托人帮你搞到一套音乐学院的数学模拟题,我待会联系补习老师过来,咱们把那套题给写了吧。”

    “嗯?”林闲闲从被子里探出个头,一脸难以置信,“你不是说周末有空带我去看电影吗?”

    “啊,也可以!”方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戳着屏幕,一边说,“那你赶快起来穿衣服,我现在买票,你喜欢前排还是后排,或者正中间?”

    “……”林闲闲翻身起来,坐在床上,手无力地耷拉在两侧,“你怎么能这么纵容我?这可是‘华昂杯’钢琴总决赛。”

    方矩从手机里抬起头,脸上写着大大的‘善良’二字,“我是你的保姆,有义务对你有求必应,而且你提的要求也不过分,不就是不想参加一场走过场的钢琴比赛嘛,有什么的?反正你肯定会是冠军。”

    林闲闲:“可是如果我不去,那就是从起跑线就输了。”

    方矩:“那你现在起床,我们去起跑线边上候场?”

    床上的人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他才掀开被子,趿着拖鞋慢慢走过来。

    宽大的睡衣懒散地搭在身上,顶着一头碰乱的头发,而这个人却已经抖擞了精神,眼睛里闪着少年人特有的光彩。

    经过方矩的时候,他往地毯上摊着的行李箱扫了一眼,说:“你实在太没有立场了。”

    方矩呵呵一笑,“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什么立场。”

    有立场就得没命。

    林闲闲的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你这样是不对的,以后如果你也这么溺爱自己的孩子,他会被宠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