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霜文学>仙侠修真>放生 > 第 11 章 切切在心 拳拳在念(2)
    “精神病儿子+神经病看上的小妖精=变态一家亲”

    黑板上的字写的格外潦草,但却仿佛像是写进了两颗幼小的心里。

    有人在像他们扔东西,那东西砸在她的脑门上又掉落在脚边的一摊水中,是一架纸飞机,上面用红色水彩笔歪歪扭扭的写着:精神病禁止入内。

    站在尹伊一的角度,她应该是受害者。受害者不是应该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扼腕叹息、同情悲悯……为什么是现在这样一个局面。她被所有人同学厌弃,承受背地里暗戳戳的指桑骂槐,她想不通,也理解不了。

    “谁干的?”她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气魄,伸手抹了一把自己前额上还低着水的刘海,叉腰对着轰然大笑的人群吼了起来:“谁干的,站出来。”

    看热闹的人被这个从来都是温柔细语女孩突然的嘶吼惊住了,教室陡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出声,当然也没有人站出来:“敢做不敢认吗?胆小鬼!只有背后搞小动作的能耐,有本事背后泼我水,就该有本事出来理论。”她再次言语相激。

    跟他一样落汤鸡一般狼狈的谢振飞也同样被她一番言行惊住了。他侧着头,虽然没说话,眼光闪了又闪,抿着嘴唇,在从角落里突然飞出的一本书砸过来的时候伸手将她拦在了身后。

    和谢振飞厮打在一起的男孩正是他们的另一个邻居,从前总是伊一长伊一短的跟在她的旁边,每天都恨不得要叫她的名字八百遍,叫的一项人前脾气顶好的她也内心忍不住发狂。此时此刻,他嘴里依然叫着她的名字:我说错了吗?谢振飞爸爸是个精神病,尹伊一是个小妖精!

    从那一天起,谢振飞就成了神经病的儿子,尹伊一成了同学们唾弃的小妖精……可能在传谣造谣人的眼里,这不过是一场犹如黄金档狗血剧情的桥段故事,但这‘故事’于当事人来说,则更像是千千万万将他们订在耻辱柱上的飞刀,刀刀见血、血肉横飞。足以将一个原本阳光开朗的女孩推进无边的黑暗当中。但好在这暗夜无边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那个为了他与人厮打到头破血流的年级第一、‘三好学生’。

    关于被谢父恐吓晚上之后的事都是谢振飞陆陆续续给她讲的,她在属于他们两个的小房子里听到了一个比童话故事还要曲折的故事,没有happyending,甚至悲伤还在继续……

    谢振飞的父母是经人介绍相识的:谢父名叫谢智,16岁起就一直在外给装修队做电工布线。早在风爻区这片还没被开发的时候谢家就住。谢家爷爷务农,奶奶久病在家。

    以谢家的条件本是不可能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过去。但那一年一直在外的谢智回家过年,正赶上邻居李嫂子家的二表妹离家出走投奔亲戚而来。李嫂见谢智为人本分,肯吃苦,虽然比自己家表妹大十岁但人还是很好的。再说自己妹子和家里总是闹不和,在外说个婆家远嫁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此就牵线搭桥的介绍两方见了面。

    谢智不善言辞,偏偏相貌却很是耐看。穿着朴素也遮不住年轻人的俊秀。李嫂表妹徐丹丹见过一次就应承下来,说要了解看看。一来二去互相都算对眼儿顺理成章的成就了一段姻缘。

    结婚那年谢智28岁,徐丹丹17岁3个月。没有到法定年龄,仪式上过了礼算是公开。刚结婚的那年两人也算事过过好日子。谢智的知疼知热是远近闻了名的,不仅从不让徐丹丹碰半点田地里的活计,就连爷俩出工到十几里地外干活,中午也还要亲自跑回家一趟,买菜做饭从来都是给徐丹丹和老母亲收拾妥当,端到桌上。然后自己在带上饭盒和谢家老爷子坐在田间地头儿上匆匆吃上一口。

    为着这,不少人都说谢智宠媳妇宠的厉害,这么宠着女人不是好事情。但谢智不以为然,他只知道自家一穷二白,徐丹丹还肯嫁给自己当然不能让她吃了苦。外面打工回来总会给她带各式各样的稀奇玩意儿,她喜欢式样新的衣服鞋子也偷偷摸摸的买给她。为什么是偷偷摸摸,这事儿也多半受制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谢徐两人结婚没多久,外面就有人将小话儿递到了谢家老两口耳朵里。说谢家新媳妇徐丹丹在老家是个不成体统的,十五岁不到就有男人五更半夜跳窗户去扯。还说有两个小伙子因为她打架进了局子,她也是因为这事才跑出来投靠这个拐十八个弯认亲的李嫂子。

    老两口听了这话心里难免犯嘀咕,在加上新媳妇整日在家描眉画眼是活不干,自己儿子还当个宝一样供着,更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所以老两口商量着稳妥起见,原本已经打算分家过各管各帐的事就搁置了。

    谢智是个孝顺孩子,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忤逆过父母。当父母提出以后家里钱财继续交给谢家老太太保管,按月给小两口生活费的时候谢智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新婚燕尔,谢智对徐丹丹可以说事倾尽了所有真心,虽然也有些风言风语传入耳朵。可谢智总是觉得既然她决定嫁给自己,那从前的事无论真假都已经是翻过去的一篇了。

    徐丹丹是川蜀妹子,说话办事都带着几分俐落干脆。来到临市不过一年就和本地的大姑娘小媳妇熟络的有如姐妹。谢智不在家的时候她常被人叫着三五成群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论打麻将,大概临市的人没有几个能是徐丹丹的对手。开始不熟悉玩法的时候她只是给人家替替手,等到看会了就轻车熟路的凑牌搭子。

    闲在家里的女人按说打个牌也没什么,但经济不独立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输赢无常,赢了的时候她总是一股脑的买上好几件新衣服和口红脂粉将赌资花个精光,输的时候开口朝谢老太太要钱却总要碰上软钉子。一来二去也闹了几次不愉快,多不过是婆媳关系问题,钱也是还得给的。毕竟谢家老两口心里知道,自己家条件如此,取媳妇不易,□□到了也就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