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赵群一直在跟踪贺涵？”黄璃坐在办公桌前，脸上看不出喜怒。
“是，但没找到机会动手。贺涵生活太规律了，朝九晚五，早上进了能源局，直到下班才出来，中饭也在食堂吃。唯一一次落单，就是前天晚上突然出门，把被房东赶出来的林一清带回了家。但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下手。黄总，您为什么一定要阻挠赵群？太后也是为您好……”
“为我好？做掉贺涵，让我多一个身份，然后呢？我是不是还要天天替他去上班？”黄璃反问道。
“属下多嘴了，太后确实思虑不周。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您何必一定要对着干？”
“你说呢？”
周克自觉失言，赶紧表忠心：“是啊，兄弟们都觉得，跟着您才稳妥，太后老糊涂了！”
“对了，那个林一清，真的没问题？”黄璃多问了一句。
“家庭背景很单纯，家中独女，父母都是大教授。和贺涵认识两年了，是大学时参加活动结识的。她毕业后就招考进了新华社，但性格内向，能力也一般，在单位没什么存在感，不晓得贺涵为什么待她与众不同？”
“也罢，不用管她。他身边有人也好，至少别人会投鼠忌器。”黄璃缓缓地说。
“另外，赵群试图侵入他家，发现门锁是特制的，很难撬开；走廊和外墙的摄像头没有死角，不可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侵入；他也试过网络入侵，同样失败了。您说，能把家里搞成铜墙铁壁，贺涵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无父无母，住着大房子，出手阔绰，还长成这样，如果不会保护自己，早连渣都不剩了。”黄璃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不惹事，不怕事，我家贺涵真的很棒！比我强多了！”
周克离开办公室后，黄璃掏出手机，反反复复听着贺涵的语音：“小璃，周六中午过来吃饭，我们说好的。”嘴角忍不住上翘，终于下定决心，把贺涵拉出黑名单，回了一句语音：“嗯，周六一定按时过来。之前发生了一点事情，心有点乱，不要生我的气……”收好手机，他喃喃着：“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第一次去你家，该带点什么礼物才好呢？”
周六恰逢天气晴好，红砖上的青色爬藤开出了米白色的小花，空气里浮动着温柔甜美的香味。黄璃第一次来到贺涵家，一进门就看到玄关隔断处的松树盆景，褐色的虬枝上绿意俨然。松树姿态天然，约莫养了多年。贺涵低声解释：“这是爷爷早年亲手所植，老人家过世后，我养得差多了。”
“不会啊，养得很用心，枝叶舒展，看着很放松。”黄璃绕过玄关的盆景架，转身回看，只见盆景的造型嵌入圆形的盆景架造景，映衬着白墙，如同一副留白的扇面，忍不住赞叹：“好巧妙的空间设计！”贺涵挑了挑眉，得意地笑了。
过了玄关是宽敞的客厅。黄璃轻吸一口气，辨别着空气中的香氛味，缓缓说道：“野兽派的樱花香氛？樱花季不是过了吗？”贺涵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林一清，无奈地说：“龚老师代言的产品，为了招待你，一清献宝一样，把自己的珍藏都拿出来了，鼓励两句吧。”黄璃望着林一清，客气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林一清羞红了脸，借口泡茶跑开了。当然，泡茶她不会，不过是把茶具抱到茶几上而已。
围坐着茶几，贺涵慢悠悠地烧着水说：“中午的菜配好了，晚点烧饭，我们先喝一会儿茶。”
“你们在一起了？”黄璃望着两人问道。
“没有，是合租，我每月交3500，还要负责菜钱。”林一清赶紧澄清。
贺涵也笑道：“别乱说，我和她，不可能！”
黄璃疑惑了，明明他们之间漂浮着若有若无的亲近与默契。他又回头看了林一清一眼，她懒懒地靠着沙发，毫无女主人的姿态，反比他更像个蹭吃蹭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