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赵晏乐不可支。

    既已查明真相,她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确定不是有人针对赵家、图谋不轨,便无需再深究。

    至于姜云琛为何来南市,她除了有些好奇,完全没往自己身上联想。毕竟他堂堂储君,断无理由跟踪一个朝臣之女,更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亲力亲为。

    反倒是他的种种怪异举止激起了她的兴趣,以往两人斗嘴或打架,他向来都是全力以赴、寸土不让,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自认理亏、甘愿吃瘪,脸红到脖子根。

    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即使面红耳赤,也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眼看他又要开始装死,她坐直身子,忍住笑意:“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云琛如释重负,只要她别再一言不合就凑到跟前,其余都好说。

    他拿起一旁的斗笠,当做盾牌竖在胸前,以防她突然袭击。

    旋即定了定神,尽量使自己看着不那么心虚:“我来望云楼纯属一时兴起,压根没想到会遇见你和小三郎……还有那位霍公子。我若贸然上前打招呼,你们出于礼节,不好下逐客令,便只能请我一桌,万一你和霍公子有私事要谈,岂不是得被我耽误?”

    “再说了,孟元博父子的下场传开,你定已觉察到其中关窍,如果我恰在此时出现,你多半会怀疑我不安好心、故意尾随你,所以你杀气腾腾冲进门的时候,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

    他着实无颜重提之后发生的一切。

    赵晏闻言,正要质问他是不是故意躲自己,却在话到嘴边时堪堪止住。

    她后知后觉地记起一些旧事,不由陷入沉默。

    姜云琛自认这套说辞滴水不漏,回想方才情形,很是追悔莫及。

    他分明有办法圆过去,还能旁敲侧击打听那位霍公子,也不知当时在慌什么。倘若他冷静些,一照面就这样与她解释,又何必狼狈逃窜、丢人现眼?

    而与此同时,一种莫可名状的忐忑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如果赵晏承认她与霍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他该作何反应?

    惊讶地询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