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山谷中,河中碧波白浪,翻滚奔腾而去。

    陡峭的那一侧岸上绿意盎然,略平坦的这一侧则草木伏倒,碎石横卧。士兵们正在搜山,惊得林鸟纷飞。

    半山腰一处绝壁下,伫立着一座半嵌在崖壁之中的楼阁。

    楼阁并不华丽,却甚是古朴浑厚。以当下这年代的生产力,能凿壁修建这样的工事,已是相当难得。

    遭了三日攻打,楼阁也已残破得不成样子,岌岌可危。俘虏已被收押,地上只留着战死的教徒,皆身穿赭红的衣裤,腰系一条白带。

    这里,就是唐垣他们口中所说的“灵珠教”在大夏国的总部圣坛,九丹宫。

    灵珠教本是从邻国传入的一个教派。

    南部少民聚居,当地各类信仰五花八门。这灵珠教之前在民间安安静静地流传了几十年,也没怎么惹是生非。

    没想最近两年,灵珠教异军突起,春风野火似的传遍了南疆大半地区,又从底层百姓朝着中层乡绅官吏浸透而去。竟有着从一个十八线小教派,直奔着当红顶流而去的架势。

    能让灵珠教在这么短时间里壮大开来,全靠他们新发明的一种据称能治百病,可排忧解愁的灵丹妙药:“乌香膏”。

    唐垣和白继安走到了九丹宫门口。

    厚重的大门是被唐垣发明的撞门机打开的,门中间被剜了一个大洞,但是不妨碍人们看清门面上的雕花。

    两扇大门上,各雕绘着一个体态婀娜、只着裹胸长裙的仕女。仕女手中持着一支茎杆修长的花。

    花有四瓣,呈碗状,花瓣鲜红如血,紫蕊黄心,花瓣底部各有一块半圆的黑色深斑。

    唐垣注视着这朵栩栩如生的花,面色凝重。

    “罂粟。”白继安道,“灵珠教的圣花。以前只知它可以治呕逆腹痛,调肺养胃,没想到换个法子研制,就能做出腐蚀人心、毁人肉躯的剧毒!”

    他看向唐垣:“子岳,你揭发灵珠教丹药毒害百姓,居功甚伟。下个月我就要回京述职,一定要求朝廷下令,铲除罂粟,严禁乌香膏在民间流通!”

    乌香膏一类的罂粟提取物在南疆一带流行了许多年,有各种名字,少民们喜欢用。但是它流入方曲县是今年的事。

    唐垣的养父唐老头上了年纪,同天下所有老人一样,开始热衷养身。而老人家养生,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坑,唐老头也不例外。

    唐老头因为腰腿不舒服,吃了一位钓友王老头的安利,跟着一道去拜了灵珠教的圣坛,领了一盒乌香膏回来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