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润举杯一笑,“cheers。”
令狐浩很是满意袁润的反应，他刚低下头含了茶在口中，还不待咽下,便听袁润道,“就是有些不巧,国士已有人做了,行过封赏昭告了天下的，不然先生换个官职？”
“那不行。”
令狐浩快速咽下了口中的茶水,“我匹配过职位了，你们大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个国士。”
“那就过几年再说吧。”袁润笑着,“我相信你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
“不行。”令狐浩再次否决了袁润的提议，“玄策卷那次你就没找我,今儿我都送上门来了,你再不要，我的面子往哪放？”
“可换了现在的国士，我的面子又往哪放？”
袁润侧目道，“我怎么说都是一国太子,就是此时下令杀了你……旁人也不敢有什么话吧？”
“是不敢。”令狐浩还当真考虑了这个可能性，“杀了我，总局还会派新的人来,新人未必有我这么好说话,只要当个国士,基本上不会碍手碍脚。说我是吉祥物也好,是摆件也罢,反正我就是个领空饷的，顺带监督你行事不要太出格，换个新人来,或许就会遵照条例，从各个方面都束缚你了。”
袁润叹了一声，“好吧。”
他都动不起杀心来。
令狐浩举止一点都不文雅，一看就是没有被专业培训过的，吃坐都随心，就连捏起茶点的架势，都叫袁润联想到了茶点在他嘴里四分五裂的凄惨样子。
现在他翘着一只脚，格外随意的靠在椅背上，嘴角似乎还留有一点茶渍。
袁润觉得有些好笑。
或许他更早一点出现，他此刻也不用这般为难了，自然会允了他当这个国士；或者更早一点，在他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太多感情的时候，或许连太子之位都能送给他。
如今他是大魏的太子，他身后有张怀雅，有崔明远，甚至有张怀思和司袇他们。
他要筹划，要图谋，要为大魏的百姓争取更先进更文明的社会，为走投无路万般困顿下黯然出家的张怀雅报仇，要保护好仅有的崔明远、张怀思、允钦……要废除世家对寒门的压迫，要为了他肩上的担子而努力去做好这个太子，甚至是以后的皇帝。
所以他一步都不能退。
张怀思是他钦定的国士，他身后代表这是以张家为首的寒门利益——自然，令狐浩此刻的身份是真正的寒门，家中连一个为官做宰的人都没有，看起来要比张怀思更符合国士的要求。
但是，张怀思代表的毕竟是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