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祁设想过很多个他可能会预见的场景。

    这是他的习惯。

    在做每件事情之前给自己做预算,就像一道数学题有多种解法一样,一件事也会衍生出多种不同的可能,思考面对不同的场景如何达到自己的最优解,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这份本能不会直接地体现在脑海里,而是留存在潜意识中。

    但是现在,他觉得这玩意可能已经罢工了。

    牧闻还在愣着,解祁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即将掉下来的眼泪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在令人窒息的尴尬中他冷静地企图换位思考,然后发现“偷偷躲起来哭”这种事情在他身上的确不太可能发生。

    解祁:“……”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烦躁。

    要不就当没看见好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

    这么想着,他垂下了眼,转过了身。

    “哎解祁,站这干嘛?”

    办公室里转出来一个人,正是端着水杯打算出来倒水的周意,眼见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直直地站在那,他愣了一愣,就要走过来往他身后看。

    几乎是同时,解祁往旁边跨了一步,挡在了阳台的门前面。

    “老师。”他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这句话不经过大脑已经脱口而出,他甚至没来得及带上以前标志的,温文有礼的笑容和神情,显得生硬而冷淡,听起来不像是要问问题,而是干架前的宣言。

    说出口的瞬间,他就抿了抿唇。

    好在周意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十分欣慰:

    “那进来吧,我给你讲讲。”

    “嗯。”解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