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声还在持续,牧闻从愣怔中回过了神，刚要回身去找保安，一只手就从后面不轻不重地抓着他的后领子,把他往外拽了一把。
油漆味儿淡了一些，他回头一看,看到了解祁的脸。
“不是让你在门口等我么？”
解祁的语气很淡，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场景就收回了视线，转过了身。
“跟我走,在里面。”
牧闻迟疑了一下，跟上了他。
一路走到了底,入目之处是一扇已经被拆卸了的公寓楼大门，似乎有人家在装修，从外面能看到地面上堆积的尘土和一些破碎木屑。除此之外,就是沾满斑驳涂鸦的墙面,上面不仅有用油漆写着的催债信息，还有各种各样写着联系方式的小广告。
牧闻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上面,被墙上的污言秽语烫得立刻挪开了眼。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开了口：
“这些……物业都不管的么？”
“管。”解祁带着他往楼上走,“刷墙的速度没有人家写字的速度快，所以就礼节性管一下。不要去看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到了。”他停下了脚步，掏出钥匙开了门，却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解祁回过头,看到了牧闻还有些愣怔的表情,拿着钥匙的手顿了一顿，若无其事地转过了眼。
他是知道牧闻会被吓到的。
他习惯的，这里的颓废、混乱、令人窒息的环境,这些日复一日浸泡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大概都是难以忍受的糟糕，尤其是牧闻这种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小孩儿。
但是他还是邀请了对方来家里吃饭。
这里面倒不是有什么私心，只是有些他上一世拼命想掩盖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他将钥匙放回了口袋，淡淡地开了口：
“进不进？”
牧闻霎时间回过了神：“进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