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修葺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城内城外各建一处望火楼的建议也当即被锦王采纳。虽然离昧略有犹豫,也是考虑到高处窥私的隐忧,赵宜芳却不在意,“隔了几条街,能看出个甚?就算能看见,把进出的人都改派为府里出去的不就得了。”

    “殿下这是……”被那女县令给迷了心窍,凡是谢蓬莱提议的,只要赵宜芳掂量掂量有道理就照办。银子现下还没拨到手里,那就由锦王府的私用出。再这么下去,不出几年堂堂锦王府都得搬空。

    “延州秦州渭州都不是本王能待的地方,耳目太多,前臣根基盘错。自打下决心驻跸沙海,本王就做好砸进去整个王府家当的准备。”赵宜芳也知道路州财赋每年除了上供,留州的实约军费也不过三十万两银子。这点钱自上而下拨拉完一遍都不够半年的花销,各州县捉襟见肘,遇到兵事战事更是哭穷声连天。

    得找那位新上任的转运使化点缘,但在此之前,得写点不落把柄的书信给京里阐明原委。这等事她向来不擅,但眼下有个最合适不过的捉笔人。

    “离昧,让厨子做点北食包好,晌午我去亲自找谢师。”赵宜芳吩咐完后就会寝房换衣裳。天气凉后,她也送了谢蓬莱好些衣裳,却从不见她穿过,每次来府里都套着身灰不溜秋洗得泛白的袍子。

    谢师自个儿不在意吃穿,也不在意锦王穿了什么戴了哪些。想到这,锦王摘了发上的簪子,索性也学谢蓬莱拿布条缠在了高髻上。

    “殿下,那范舒成家的又来了书信。”离昧怀里依然这封烫手的玩意。范书成官至枢密使,是西府的头号人物。和东府的参知政事吕阶号称“吕范”。民间有谚,“吕范吕范,招寇屡犯”。骂的就是这二位“和事佬官”寸寸退让,招来北夏和西辽步步紧逼。

    范舒成的小儿子曾被皇帝看中,要“尚锦王”。那是个心气儿高的新科进士,又被传了这门亲,意气冲天时自夸“夺锦天子门生”。被赵宜芳一鞭子从京城的酒楼二楼抽到大街。骨头摔断了两根后卧床了半年,婚事黄了,此人却对赵宜芳念念不忘起来。

    “拿来。”赵宜芳接过信扫后,笑了声,“说是要请皇命赴西北,哪怕做个参军司马也要帮我。”

    “他来怕不是帮衬,一张嘴不晓得要惹多少事。”离昧知道那“夺锦”二字出来后,一时京城兴起一股押赌风,众人都想看承了商王衣钵的锦王究竟花落谁家。

    赵宜芳却在被皇帝训斥时不服道,“可宜芳并非菟丝女萝,也非流水桃花。”她不落谁家,也不为谁所夺。祖母打小儿教养她都是自成自敬,不谄不曲。

    “让他来。京城里还有多少想攀龙附凤的,尽管来。不捏住他们本王还不好化缘。”赵宜芳“哈哈”一笑,对着铜镜再照了照。

    三州安抚使也不好打正门里出,来来往往的客商四民,甚至还有北夏的细作都暗地里留意着这座府邸。一身常服、无钗环点缀的锦王提着还热乎着的北食就像个王府寻常管事的。她直奔县衙和书院,发现谢蓬莱都不在。

    转到县衙后的夹院只见院门紧闭。里头倒传来声声谈笑,赵宜芳只听见一个男人道,“打西头往沙海走了五个多月,还是头一回喝上这样的酒。谢大人才是真海量,空现佩服。”

    陪自己几杯就倒,陪别个海量不说,还谈笑风生。赵宜芳俏眉几乎倒立,手里提着的东西不晓得该送进去还是拿走好。

    “头陀自谦了,这是‘紫雀’里卖得最好的,沙海人喜烈性酒,没想到你打京城里呆惯了的也喜欢。”谢蓬莱继而问道,“北夏人这些年酒水不晓得耗费几何?”

    “本朝进贡的自然不够。”那自称“空现”的头陀说话也并不照顾本朝面子,“北夏人多用高粱酿酒,现无论夏京街市,还是边疆村寨,都能看到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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