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半夜趁火打劫的?无论西边的沙瓜二州,或是甘州,我都想不出。”

    “师傅说过,除了咱们亦军亦匪,这行当里没有敢夜半攻城的。”李素月脸上俨然自豪。

    “那上回蛮关,花娘他们用过石漆?”谢蓬莱还是放不下这遭事。

    “用过。这玩意甘州和玉门关那片多得是,师傅他们劫过几个猛火油柜,下有踏板,上置铜管。注入那猛火油后再喷射出两丈多远。但那物件太大,带着不方便,就拆了。后来还是我想办法给做了几个铜葫芦,上配铁筒,手拉风箱般也能喷出火焰。”李素月谈到自己的老本行打造军器就说得头头是道,“师傅说我这法子要是给军器监知道得剩下数十万两银子。”

    “那你可否帮我画下?”谢蓬莱的请求让李素月犯了难,“写字儿都不易,何况画图?”

    “你找阿鹭,她定然会画。”谢蓬莱推出徒弟,院外果然探出一人一猫两颗脑袋,“找我画呢?小事一桩。”云白鹭自信地笑,“月娘,不如现在就画?”

    月娘知道自己那番埋怨定然也被云白鹭听了去,正摇摆不决时,被谢蓬莱恳请的眼光打动,“月娘,拜托了,此事要密。”

    云白鹭已经放下狸花猫自顾进屋研磨,李素月在外踌躇了下,走进后问她,“我嘴巴笨拙,怕形容得不对,你慢点画。”

    “无妨,你先说说那葫芦外铁筒的构造。”云白鹭已经就绪,闭上眼凝神静气地等着李素月。

    等了会儿,未听到李素月开口,她睁眼见月娘眉头拢着,“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云白鹭笑,“马贼亦兵亦匪嘛,没这本事能将我从蛮关救出?”

    “可我……我也算。”李素月的手指抓着衣襟,却听云白鹭道,“等等。”她凝眸看着云白鹭,片刻后才提笔在纸上落画,李素月上前一步才发现她画得自己。不说十分相似,也得了九分神韵。画完后云白鹭的肚子“咕噜”叫了声,她害羞捂住肚子,“兵,匪,官,民,侠,囚,我都见过。我自个儿还曾为囚几年呢。月娘,我不在意别个的身份,倒是觉得羡慕你得紧。”

    画中是骑马奔驰并举着铜葫芦的月娘,“这张就送你了。下一幅你再好好教教我,这葫芦上的机关究竟长什么模样。”她抬起纸吹了吹墨,满意地塞到李素月手上。

    李素月却想起山翠说过,泡在花巷里的读书人最爱挥毫泼墨讨伎人欢心,瞧云白鹭依样画葫芦的做派显是个熟门路的。她愣了下,板起脸将画还给云白鹭,“我要这作甚?画你的葫芦吧。”